月经周期不规律,除了先期和后期,还有常见的先后不定期,上个月提前、这个月又推迟这种更加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简直就是“薛定谔的月经”。清代以前的中医大多认为这是气血虚而致经血下行无规律,而清代名医傅青主却将这种情况归结于肝气郁结所致。
《黄帝内经》指出,“女子二七而天癸至……月事以时下”,天癸是肾中至精至微的物质,肾气足而后方有天癸,天癸足则经血得生得下,所以傅青主总结为“经水出诸肾”。肾为水脏,肝为木脏,所以中医认为肝为肾之子。而肝具有疏泄和藏血之功,肝气郁结疏泄失职,子病及母,则致肾气郁结。肾气郁结不能宣畅,经血的运行就不通畅,所以“或断或续”。
若月经断续而来,或者提前或者推后,经行不畅,颜色大多正常或稍黯,有血块,还可能伴随经行或经前少腹胀痛、乳房胀痛连及两胁等情况,这就属于肝郁肾虚证了。肝郁则疏泄失常,气机紊乱而血海失调;肾虚则封藏失职,精血失养而冲任失司,这样就会导致月经先后无定期。
清代名医傅青主认为,“治法宜舒肝之郁,即开肾之郁也”。这是乙癸同治,肝肾之郁既开,经水自有一定之期,方用定经汤,全方药味如下:菟丝子(酒炒)一两,白芍(酒炒)一两,当归(酒洗)一两,大熟地(九蒸)五钱,山药(炒)五钱,白茯苓三钱,芥穗(炒黑)二钱,柴胡五分。
方中当归、白芍养血调经,熟地、菟丝子补益肝肾阴精,山药、茯苓健脾益肾,柴胡、荆芥舒肝之郁。此方虽然说是开解肝郁,但是奇妙的地方在于疏肝解郁的中药仅柴胡一味,而且剂量仅用五分之微,而滋肝益肾的当归、白芍、菟丝子的剂量差不多都是一两之多,可见配伍十分巧妙,正如傅青主所说,“此方舒肝肾之气,非通经之药也,补肝肾之精,非利水之品也,肝肾之气舒而精通,肝肾之精旺而水利”。气舒、精通、血旺,那么月经自然就调匀了。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按照书来生病的,甚至可以说很少有人与书上的典型症状一模一样,或多或少都还有个人特色。但典型之所以是典型,就是因为它代表的这种病因病机下多数人都会出现的症状,所以根据典型症状我们能够比较快速地抓住疾病的关键从而给予调理,至于个体的特色,在原有基础上稍有加减即可。
比如本证月经先后不定期,若有外感或内伤,原方丝毫不动则可能效果不佳,这时就可以随证加减,如有外感风寒者可加苏叶一钱,若有内伤饮食者可加炒神曲二钱,若因肉食积滞可再加炒山楂二钱。如果月经先后不定期有明显的情绪起伏诱因(或怒,或忧,或悲等情绪均会影响),则多以肝郁为主,就可选用逍遥散或者柴胡疏肝散为主方。